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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2章 荒誕感(捉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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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2章 荒誕感(捉蟲)

“卡爾先生!”

在席樂都準備打道回府之際, 熟悉的軍雌突然出現,“呼,幸好, 您還在這裏。”

“蓋裏老師呢, 他怎麽沒有來?”雄子望向了他的身後。

“上……上司那邊暫時有事情耽擱了, 一時半會來不了,讓我先帶您進去裏面。”

“哦,原來是這樣。”

席樂放下心,“不是放我鴿子就好, 這麽突然的我也找不到蟲進去了……”

軍雌很抱歉地表示他明明提前出發,但今天就是路上堵了。

想起來上將交代的話,他趕緊掏出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,“這是……那位給您的賠禮。”

“賠禮?言重了言重了。”

席樂原本還有點等待太久的小怨氣。

但眼下知道老師沒忘記他,還讓軍雌跑來一趟反倒讓蟲不好意思了,“您跟老師說一聲我心領了,本來就是混進去個舞會的事情。”

雌蟲說什麽都得把盒子推到他手上,“這是那位一定要我送到您手上的,不然等會我上司回頭還得數落我。”

見他那麽為難的樣子, 再耽擱下去也不是事, “行吧, 那我就先收下了。”

軍部就沒幾個不是艾薩克雷出身的蟲。

雖然軍雌什麽禮服也沒穿, 但是今天的確不少軍服穿著就直接來的軍官,外頭的蟲直接就把他們放了進去。

“我軍部那邊還有事,就先離開了。”

軍雌不忘指了指他手裏頭的盒子, “記得收好。”

黑箱子裏頭裝了東西, 席樂就不是那種能夠忍得住不出手的貓。

音樂悠揚舒緩的,更加心癢癢, 反正還沒正式進入舞廳裏頭,他順著指示牌就找到了化妝間。

“哇哦。”雄子小聲驚呼。

盒子一打開,竟然是一枚漂亮的金色蝴蝶胸針,上面觸角鑲嵌著兩顆漂亮的紅色寶石,價格不菲的樣子讓席樂有些後悔收下了,這麽貴的話他下次得送回去什麽禮物?

這個做工一看就非常精細。

蝴蝶翅膀薄薄的,輕輕的,仿佛吐出來的呼吸都足以讓它原地翩翩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,他把手放上去碰一碰的時候,紅寶石的反光會更加耀眼。

拿著小蝴蝶在胸口比對了一下,本來是想看看效果的,結果外頭突然進來了兩只蟲,席樂手一快就給戴上了。

“蟲皇閣下就要來了!”

“還在裏頭墨跡的同學都趕緊的,出來迎接陛下!”

那大家都一窩蜂出去了,席樂也就跟著去了大廳裏頭。

沒想到朱利安早就在入口附近等著他了,“我早就跟勞儂說我看到你進來了,他還不信,差點要出去找你了。”

“其實……也不是不行。”席樂從旁邊順了杯雞尾酒。

如果老師真忘了今天的事情,他還真得靠裏頭的兩只雌蟲出來救他。

幾只蟲聊天聊得口幹舌燥。

在周圍繞了一圈,沒探出來芬禮爾是否停職的事情,各種有關於雌蟲的八卦倒是一大堆。

“上將在還是雄子的時候軍隊裏就好多雌蟲仰慕,沒想到如今因為意外變成雌蟲了,桃花運依舊不減,很多貴族雄子也經常過來約會。”

“不過我們最看好的還是夏佐閣下……”

·

“卡爾哥,你的舞伴呢?”

由於舞會的規定,所以舞伴們多數都會一直走在一起,很少會出現席樂這種單獨行動的蟲,再加上大家的衣服也是成套的,乍一看特別明顯。

席樂正想解釋,外頭的雌侍已經開始向內播報了:“艾薩克雷的太陽,文森·泰倫閣下駕到——”

“艾薩克雷的月亮,勞·莉莉安閣下駕到——”

左邊威嚴莊重的蟲皇席樂是有印象的,再不濟也經常會在新聞中看見。

可是右邊的那位粉發雌蟲,席樂卻甚少知道他的消息,哪怕是腦袋裏本就不多的原書劇情都倒騰不出來什麽。

不過從這標志性的發色來看,肯定和身邊這兩只有著極為親近的血緣關系。

“叔叔的臉色比之前更加憔悴了。”雄子聽見勞儂跟勞什小聲交流道。

原來……這位就是雌蟲以前經常提到過的叔叔,也是文森·凱特和文森·綠光的雌父,之前在夏佐的歡迎儀式上,可沒見過這位閣下。

席樂跟著身邊的蟲一同行禮。

但隨之而來的播報卻足以讓他渾身一顫,“文森·夏佐閣下和斯萊特·芬禮爾上將閣下駕到——”

雄子的呼吸一滯。

身體的反應騙不了蟲,過去了這麽久,他果然還是沒能做好準備直面芬禮爾。

“芬禮爾。”旁邊的雌蟲突然停下腳步……

夏佐隨著他的目光看去,只能看到兩只比較顯眼的粉毛,還有各種個人不出來的蟲,“父皇還在前面等著我們。”

剛才蟲皇看見夏佐把芬禮爾帶來後,難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,這大大激勵了夏佐,讓他想要在更多蟲面前表現他們的“親密”。

但上將只是遠遠看著某只蟲放在黑色禮服胸前的左手指縫間的,似乎露出來的什麽東西後。

就移開了目光。

·

皇室成員落座後,校長在舞臺中心發表了一段又長又臭的感言。

不過席樂什麽都沒有聽進去,因為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追隨著坐在蟲皇身邊的芬禮爾,雌蟲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錯的樣子。

“咳咳。”

蟲皇也發言了幾句過場話後表示,“舞會是屬於你們年輕一代的,就由我的其中一位皇子來開場吧。”

這種機會,夏佐怎麽可能錯過。

他當即給身邊的芬禮爾使了個眼色,迫於約定,上將回應了皇子伸出來的手。

但是——

“夏佐閣下,我只會雄子的舞步,您不介意吧?”

讓一只雄子跳雌蟲舞步是何其大的羞辱,夏佐如果不想現在下不來臺,同時讓蟲皇看見他們兩只的進展,他必須要吃下這個啞巴虧。

“當然……不介意。”

這種只有距離靠得很近的兩只蟲才能聽到的談話。

落在別的蟲眼裏那就是親密無間,感情和睦,甚至還有蟲暗暗尖叫表示磕到了。

朱利安今天還裝模做樣地還配了把扇子,瞇著眼睛看著舞臺中央還怪般配的一對CP腦發作,“果然夏佐閣下的真愛還是斯萊特上將啊,他們究竟什麽時候結婚,我都快等不及了。”

聽到雌蟲的話,一杯雞尾酒下肚後。

席樂又順手拿了好幾杯,都有點微醺了。

他迷迷糊糊地盯著宮殿中央的兩只蟲,有一種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身在此處的荒誕感。

於是他長嘆一口氣,“你懂什麽,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啊。”

朱利安細細品味了好久,“你什麽時候會說這麽有哲理的話了?”

席樂又去周圍轉悠了一圈,發現自己的酒量哪怕到了這裏也依舊沒有什麽變化,幹脆就坐在陰暗小沙發繼續回血。

但他都在這了也還是有蟲不願意放過他。

“喲,這不是我們班的卡爾同學嗎?”

聽到這聲音,原本吃小蛋糕的心情都一下子消失不見了,席樂這回是真的無語了,“你又想做什麽?”

諾頓一點也不在乎他眼底的嫌棄,直接就拋下身邊的雌蟲一屁|股坐到了席樂的旁邊。

“同學之間打個招呼都不可以嗎?”

感受到沙發一整個塌了,席樂差點就“滑”了過去。

雄子幹脆起身,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,“你好,再見。”

“你的舞伴呢?”諾頓的眼睛往周圍瞟了兩眼。

今天夏佐一門心思在芬禮爾身上管不到他,他還找到了充足的理由,“不符合紀念舞會規定,我可以讓皇宮侍衛把你趕出去。”

規定當然是死的,本來只是為了還原先輩們當年的出征儀式。

走個過場而已,但耐不住有些蟲就是要拿它來惡心自己。

席樂剛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。

結果諾頓一個眼神,雄子突然被絆倒,一拉一推的,竟然重新倒回了沙發上。

旁邊放著的小糕點和小茶杯什麽的也隨著這動作劈裏啪啦的全掉了。

音樂聲驟然停止,全場陷入寂靜。

不用想都知道,所有蟲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裏。

“卡爾……哥?!”

勞儂第一反應就是想過去幫席樂,卻被身邊的勞什攔住了動作,“別輕舉妄動。”

“餵,蟲皇正在往這邊看呢。”

諾頓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,附身貼近雄子的耳朵,“在陛下跟前失儀,你如果不想死的話,今晚就做我的舞伴,看在我的面子上,夏佐肯定會為你求情的。”

“發生了何事?”

果然,傳來了蟲皇有些不悅的詢問聲,“將蟲帶過來。”

原本還昏昏沈沈的腦袋一下子驚醒。

席樂沒有想到諾頓竟然這麽瘋,在皇室面前整這出,他是真的想讓自己死!

“向帝國的太陽問安……”

正在席樂強裝鎮靜被侍衛帶到蟲皇面前。

他思考著自己應當如何解釋時,跳完一支舞就再也沒動靜的芬禮爾竟然突然開口:

“陛下|體恤民情,今日到來的不過都是群孩子,偶然有打鬧也不失為樂趣,您說是吧?”

席樂的掌心全是汗,芬禮爾一句話把他準備好的臺詞全部給沖沒了。

他其實已經準備跟諾頓屈服,畢竟這裏隨便的一只蟲都能直接碾死他,他是真沒想到不過是來湊個熱鬧,竟然自己的命也被搭了進來。

幸好,芬禮爾的話很有分量。

諾頓在一旁本來還想整點什麽幺蛾子,但好像被夏佐的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。

·

“卡爾,你真的是要嚇死我了,那可是蟲皇陛下啊!”

“都是那個諾頓,跟鬼一樣地纏著我。”發生了這種事,席樂反倒是不敢貿然離席了。

他幹脆就站在窗臺旁邊。

這裏有一張巨大的窗簾,一旦有什麽不對他也可以先去外面躲著。

“不過……斯萊特上將為什麽要幫你說話啊?”朱利安明白,在場的所有蟲都很清楚。

如果剛才不是有上將幫忙說話,席樂剛才指不定要被判處什麽罪名了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席樂心裏有點亂,他擔心雌蟲會把自己認出來。

他雖然已經單方面割斷了與芬禮爾的所有關系,包括曾經交付的一顆真心,但是在剛才那種情況下,他還是下意識地向雌蟲求助了。

該死,他恨不得穿回去五分鐘前把自己眼珠子挖下來。

見席樂一只蟲魂不守舍地站在原地,朱利安恨鐵不成鋼地抱住他兩只手,“卡爾,我們得主動向上將道謝!”

“什麽?”

席樂自然是不願意的,他已經不想再跟芬禮爾主動扯上任何關系。

但是他不找蟲,蟲自然會來找他。

舞會正準備進入到高|潮部分,在開場舞結束後就可以陸陸續續展示了。

但席樂沒有舞伴,更不會跳交際舞,幹脆就出了外頭,靜靜靠在陽臺上吹風。

在一只手即將觸碰臉頰之際,雄子猛地睜開了眼睛。

他和面前的金發雌蟲雙目對視,沒有驚訝,沒有惶恐,反倒是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漠然。

席樂的心很平靜。

他就像剛才腦海中無數次演練的那樣,略微鞠躬,“向上將閣下問安,真是萬般謝謝您剛才能替我說話。”

雄子身體上的拘謹和語氣上的疏離盡顯。

像是完完全全在對待一只陌生的蟲,冷血到澆滅了雌蟲眼中的光。

芬禮爾訕訕收回了手,像是在沒話找話,“胸針……和你的禮服很適配。”

蝴蝶於晚風中恍若乘著金粉飛舞,兩顆紅色的寶石在黑夜中,帶著宛若警示的意味。

布蘭登的話回蕩在耳邊:“由於與佩戴者的距離夠近,如果是真的伊塔國血脈者佩戴,上面的寶石將會呈現紅色,不是則無色。”

大窗簾再度被掀開一角,席樂看到了某只鬼鬼祟祟的銀發雄子。

他眼底的怒火幾乎都化作實質了,像要過來抓奸似的。

“很適配嗎。”

席樂低頭看了一眼,然後突然把胸針硬生生拔了下來,塞回了兜裏。

芬禮爾驚訝道,“你這是……”

“我的想法正好相反。”

雄子笑了笑,走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把夏佐從窗簾後面拉出來推給了對方,“這只蝴蝶的存在有些毀了我的心情,我先失陪了……上將閣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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